“既然你無法接近衛肆天，也無法上岸，那你是怎麽對水靈珊下手的？”

湖水般地長裙搖曳，梔幽藍風情萬種地撩開自己的秀發，露出被遮住的脖子，借著微弱的光芒只見她白皙的脖子上，一排烏黑的鱗片刻在肉裏。

梔幽藍款款道：“我之前一直把註意力放在衛肆天身上，所以沒有發現原來水靈珊為了保持自己的年輕容貌一直在吸收海底其他靈獸的靈力，害得一整片海域都死氣沈沈的。我偷襲了她，在她身上下了個咒，自己也不小心被她身上的瘴氣所傷。”

冰璃沫伸手摸向梔幽藍脖子上的鱗片，一縷烏黑的氣息自鱗片繞上冰璃沫蔥白的手指，久久盤旋不願離去。

“這是魔界才有的瘴氣！”頓了頓，冰璃沫指尖升起一絲澄凈的青綠色氣息將指尖的黑色氣息全盤擊潰，道：“她這是要墮落成魔，看這瘴氣的濃度，若不是你下了咒阻止她繼續修煉，只怕活不過一個月就會爆體而亡。”

墨染塵眼眸一暗，對那個地方有說不出來的抗拒。

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法則，仙界之人走火入魔視為越界，必須承受應有的後果。仙界的力量最為潔凈，擁有超強的凈化能力，但同時也是最容易被汙染的。水靈珊正是為了不斷滿足自己的私欲，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破壞周圍的一切，才會走火入魔。

梔幽藍淒冷一笑，犀利的目光投向冰璃沫身後的某個角落裏，冷聲道：“可是有的人就是自詡光明磊落，為自己所認為的真相不斷地找借口！”

冰璃沫在看到梔幽藍脖子上的那一刻，還以為是她違背了自己立下的誓言才會生出帶有詛咒的鱗片。

“你胡說！”衛菱兒怒氣沖沖地從暗處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滿臉懊惱的東方祈淵。

看來他們二人已經在暗處躲了很久，冰璃沫道：“你們倆個怎麽會在這裏？”

她和墨染塵是穿越海底，隨後被暗流卷走，最後經歷了夜魅的攻擊才來到這裏？莫非……

“你們跟蹤我們？”冰璃沫神色莫辨，自己居然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他們在跟蹤，真是失策。

東方祈淵低了頭不說話，衛菱兒神色傲然，朗聲道：“這海底也不是你們的，為什麽你們來得，我們就來不得？師叔，我敬你是我師叔，你怎麽可以和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在背地裏談論我母親的不是？”

好大的口氣，若她沒有瀛洲島主獨生女的身份，只怕會被一路打到大。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就難成大事。

“呵”梔幽藍不屑地哼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放下自己的秀發遮住脖子，這才緩緩開口：“你以為你是憑什麽走到這裏的？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你以為就憑寒淵谷的避水珠你能走到這裏？”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冰璃沫。

寒淵谷，自滄冥大陸生成伊始就存在的地方，沒人知道它是怎麽存在的，也沒人知道它是以怎樣的方式存在在哪裏，它的交易方式是造夢者會潛入你的夢中在夢中和你完成交易，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就可以買到你想要的東西。

相比於南梧仙山的怨念石，寒淵谷更像是凡間紙醉金迷的交易。

東方祈淵是大周的太子，皇室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私底下和寒淵谷做些不為人知的交易也可以理解。

冰璃沫倒是不關心寒淵谷和避水珠的事，她在意的是，東方祈淵居然利用了他們兩個。

衛菱兒置若罔聞，質問道：“你憑什麽對我母妃下咒，就因為我父君愛的是我母妃而不是你麽？在暗無天日的海底待久了，難怪你活得這麽可悲！”

冰璃沫歷聲道：“衛菱兒，你要是還當自己是塵雲仙山的弟子就給我客氣點。”

若她只是瀛洲仙島的人，就算死了，冰璃沫也不會多看一眼。可是她現在出來還代表了塵雲仙山掌門關門弟子的身份！

“師叔~”衛菱兒難以置信地看向冰璃沫，委屈道：“你不是奉了師父的命令來救我母妃的嗎？現在真兇就在這，你為何不幫我？”

冰璃沫啞口，她不是欺軟怕硬的人，可是人家梔幽藍也沒做錯什麽呀，而且剛剛還拿本源石救了她。

“你偷聽了那麽久難道聽不出來？”墨染塵不耐道：“你的母妃私煉禁術導致走火入魔，要是沒有神女下咒早就死了。”

“你胡說！”衛菱兒嘶吼著，全然沒有平時楚楚可人的氣質。

“我的母妃是瀛洲仙島尊貴的靈珊夫人，她怎麽可能修煉禁術？肯定是你們陷害她的，想要我們家破人亡！包括你，你也是這個妖女的幫手，說是來救我母親，實際上就是來害我母親的，還想將我母親從我父親身旁搶走……”衛菱兒越說越氣，甚至大逆不道地指著冰璃沫開罵。

“菱兒！”東方祈淵怒道：“過分了！你不該連我師父也一起說進去。”

“東方……”衛菱兒的氣勢瞬間弱了許多，囁嚅道：“人家也是擔心母親，我不信她會修煉禁術。”

東方祈淵瞥了她一眼，語氣生疏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認為這是你抨擊別人的理由，你不能因為別人還沒有做的事就給人定罪，更不能任性地指責你的長輩。”

冰璃沫是她的師叔，梔幽藍是無盡滄海的守護者，兩個人都不是她可以肆意撒潑的對象。

不過這也讓東方祈淵徹底看清了她的面目。高傲任性是一個人的資本，若是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只會令人心生厭惡。

衛菱兒紅了臉，姿態依舊高傲，一字一頓道：“我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父君和母妃。我不懂，為什麽你們非得要破壞我們的幸福……”

梔幽藍冷哼一聲，道：“看見了嗎？這就是自欺欺人。”

心中卻暗道：“看來他很疼女兒呢……”

若是真想破壞他們的幸福，梔幽藍大可以玉石俱焚，利用整個無盡滄海的力量掀翻瀛洲仙島。落水後，便是她的天下。

衛菱兒還想說什麽，被東方祈淵一把抓住，不悅地搖頭示意她安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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